如果说在台北街头看到“绍兴南街”的标识,勾起了我对童少年时代绍兴南街回忆的话,那么当我一所观光酒厂看到几乎双胞胎模样的以“绍兴陈年酒”为标牌的台湾产的绍兴黄酒时,除了舌尖上滚过片片酒馋虫外,绍兴情结再次深化的从心底泛起,恍惚间真不知自己身处何地。
有朋友说我在台北看到“绍兴南街”有一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的确,或许当时我真有过这么一种眼睛突然一亮的感觉,就好象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茫茫人海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庞,那种惊喜,那种欣喜,是不可言喻的。
这种感觉,只在七八年前,一次在北京的香山公园门口,突然碰见一位多年不见的老邻居、少年玩伴发生过,那时双方都欣喜不已,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这么多年了从来见面却会在这个地方碰面,俩人都感叹这世界太小了,这际遇太巧了。
哦,什么时候、什么地点,你会遇上什么样的人,这都是命运安排好了。似乎是这样的,你能否识知?
然而,当在南投参观了中台禅寺,导游带我们在当地一家叫埔里酒厂观光时看到众多外表相仿内容相似的台湾绍兴黄酒时,这绍兴情结表现的不仅仅是一个“巧”字和一分惊喜。些许骄傲夹带着一丝自豪在目光惊喜之余、他人恭维之中渐渐升起。闻着酒香就好似喝醉了酒,身子骨变得轻轻发飘。看着与我们绍兴酒并无异样的酒瓫酒瓶,看着酒瓶上“状元红”、“女儿红”熟悉的字样,看着这埔里酒厂的历史,看着黄酒制作过程的详尽解绍,看着品饮黄酒功效神奇的说明,看着陈列酒肆的摆设模样,一切是那么相像那么熟眼。这哪里是台湾,分明是绍兴的黄酒博物馆馆,身处此时,要说神思恍惚几属正常。
一个疑虑在观光中产生:台湾怎么也生产黄酒,而且还以绍兴陈年酒冠名?如果仅是前者,那还不算稀奇,黄酒界没有规定哪儿哪儿不准生产,但按常理,凡属某地生产的黄酒,一定会有自己的品牌,比如上海的“石库门”,可这居然冠名“绍兴酒”,这里面一定有故事。然而我找遍整个酒文化馆也没有发现其中的秘密,尤其在那个“台湾绍兴故事馆”背后来来回回走上几圈,仍是一无所获。也许是他们在故弄玄虚,玩玩噱头,吸引游客眼球罢了。果不然,导游说,这原先是本地的小酒厂,五十年代开始利用当地爱兰天然泉水试制绍兴酒,六十年代起专攻绍兴“状元红”、“女儿红”品牌酒,但后来销售经营还是不太好,不知这是不是又是淮南为桔,淮北为枳故事的翻版。于是动起脑筋,巧打旅游牌,把酒厂以生产为主改成观光为主,通过打造“台湾绍兴黄酒故乡”的酒文化,吸引游客,促进销售,提高产品附加值。导游还说,台湾类似这种改变经营思路、转变经营方式的例子还很多,比如当地还有一个造纸厂,他们眼看竞争不过大陆的造纸行业,于是也把厂子改造成观光型的造纸厂,把造纸的全过程呈现在游客面前,让游客全程参与互动,从而使厂起死回生。
听了之后,不由感叹,台湾同胞那种创新意识,改革精神来的既低调又务实却有效,与我们的高调虚功形成明显反差。
故事到了这儿,本也该结束,因为绍兴情结的高潮随着重新坐上大巴慢慢退去。然而在接下去几天旅途中,我在几个很有特色的高速服务区的卖场中一再发现以“绍兴”冠名的一些食品小吃,这又使我奇怪万分,按说绍兴除了黄酒外,没有其他更能吸引人的名吃,那些所谓霉干菜、腐乳、香糕,实在惭愧,是跨不过钱塘江的。而这些服务区中在卖的标着“绍兴”的食品,就连这些过不了江的绍兴特色也搭不上边。他们其实只是冠了个绍兴的名而已。
哟,为什么台湾对“绍兴”这一名字特别感兴趣,这已经超出了绍兴这个小城该有的知名度啊。我揣摩了许多,还是不知所以,最后想想或许与一位人物有关吧!我们绍兴老乡,台湾光复后第一任行政长官:陈仪! 他从日本人手中接收台湾后,对台湾加强政治统治,恢复经济建设作出了一定努力。或许是在这个时候他把绍兴的影响带到了台湾,也或许当时有那么一些人为了拍马,弄出些许绍兴名头的食品,让这位身在异乡的绍兴人过过“绍兴”瘾。
当然也或许一切与他无关,仅是我的臆测罢了。但不管怎样,在台湾我看到了许多与绍兴有关的东西,这已够了,已大大让我满足了绍兴人的虚荣心。不虚此行!